鄧國光:新興潮語不為懼
階段性語言正確引導可控制氾濫
【本報消息】“火星文”、“潮語”近年湧現於互聯網路,盛行於青少年群體的日常交流之間,它們成為“潮人一族”身份的象徵,亦成為疏隔代際溝通的鴻溝。甚至有社會輿論擔心,“潮語”的出現,將破壞正統中華文化的傳承和延續。不過,澳門大學中文系教授鄧國光認為,“潮語”作為年輕群體的溝通方式,不應該一竹竿扼殺,反而應該對其背後隱藏青少年對成人世界的不解和焦慮感以諒解。他建議教師應在教學中介紹“潮語”、“火星文”的背景,更須讓學生知悉所謂“潮語”所對應的正規漢字詞語,敦促其在正式行文書寫中使用正確用語。
屬青年叛逆性產物
鄧國光表示,“潮語”並非近期才湧現的爆炸性產物,作為某一時代個別社會群體擁有的共同話語,“潮語”其實是在口頭語中融入大量“新興辭彙”,本身是能促進交流、具有生命力的,無所謂善惡、對錯之分。事實上,中華文化傳承更多是靠中年或資歷更深的學識之士,“潮語”只屬於某一獨特群體的階段性語言,社會輿論不應該無限誇張其破壞性作用。
“潮語”廣泛出現在青少年群體中,究其產生的深層次原因,是由於青年時期強烈的叛逆性造成。鄧國光解釋,青少年在成長過程中,由於對成人世界的未知,使其心中滿佈焦慮感,基於掙脫成人建立的文字世界和精神世界的束縛,他們渴望在群體中建立專屬的溝通符號,因此便將某些同音字或外來語加以“個性化”,成為所謂的“潮語”。
台十多年前已出現
此情況其實與數十年前廣泛在社會低下階層使用的暗示性用語、或黑社會成員間的隱語相若,當時這兩類群體中產生對社會體制的強烈反叛,希望衝出社會規範的藩籬,因此將粗言穢語作為群體性語言;比如他們會將結識女性稱作“溝女”,將女性喚為 “菜”,把突圍講成“發圍”,這些文字再經過“英雄主義”式電影、電視劇發酵,以致其影響力較為持久及廣泛。“火星文”其實十多年前就已經在台灣中學生群體中出現,正是因為當時台灣政治社會的動盪不安,青少年表達出對建制的無奈。
鄧國光認為,諸如這些背景,教師都應該向學生介紹,明白某些“潮語”的歷史,及其可能具有的粗俗意味,留給學生自行判斷的空間。教師亦應該讓學生明確其經常使用的“潮語”所對應的正式用語,鼓勵其在作文書寫、正式行文中使用正確辭彙,控制“潮語”氾濫。
教學創新引發興趣
有關本澳青少年參加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(OECD)策劃的“學生能力國際評估計劃”中閱讀素養表現不佳的情況,鄧國光認為與本澳教育系統長期不重視中文教育、學校不重視課外閱讀開展有關。他指“待薄中文”已成為商業社會的特點,中文雖是主科,但長期處於尷尬的局面,得不到學生應有的重視;反觀英文、經濟、應用性技術等科目則可以大行其道。另一方面,中文科的教學內容與生活距離遙遠,動輒就談“傳承中華文化”,將中文冠以崇高的道德形態,對比顯示社會生活格格不入。
鄧國光建議教育界創新中文教學方式,多運用靈活手段引起學習興趣,例如可以電腦博客代替課堂作文,多用話劇、音樂等富有表現力的形式教授課文。他不諱言指出現時各校進行的“閱讀推廣計劃”目的性走樣,常常流於推介新書或組織座談會,無法帶動整體閱讀氣氛。要真正增加學生閱讀量和提升閱讀興趣,學校應該統籌購置一批課外書,讓不同年級學生輪流閱讀,減少學生購書成本;各科教師更須與推廣計劃相協調,在課程中推介配套課外閱讀書籍資料,擴充學生閱讀量。